
嚴鳳英(1930年4月13日~1968年4月8日),原名嚴鴻六,安徽省桐城縣羅嶺(今安慶市宜秀區羅嶺鎮黃梅村)人。女,中共黨員,黃梅戲杰出的表演藝術家,中國黃梅戲的發展締造者之一,“七仙女”塑造者,中國黃梅戲傳承發展重要的開拓者和貢獻者。
基本資料
詳細介紹
少年學藝
由于父親嚴司明和母親離異,嚴鳳英在四五歲時,就回到祖父母居住的羅家嶺,學唱了流傳于當地的不少民歌。因為抗戰爆發,她的父親嚴司明也回到家鄉,閑居無聊時,教她唱京劇,這使她與戲劇藝術有了接觸。
在她十來歲時,同族中曾參加戲班的嚴云高將黃梅戲帶回了羅家嶺,他一面開鋪謀生,一面收徒授藝,嚴鳳英由此與黃梅戲結下緣分。她始而偷偷學戲,繼而拜嚴云高為師傅,正式成為他的女弟子,并學會了《送香茶》、《春香鬧學》等傳統戲中的單折。
從學唱民歌小調,到學唱學演黃梅戲,從四五歲到十五歲,嚴鳳英度過了踏上黃梅戲表演藝術道路的準備時期。
坎坷藝程
1945年春天,嚴鳳英在桐城練潭張家祠堂第一次登臺演出,參演的劇目是《二龍山》。雖然她在劇中扮演的是一個不重要的角色-女寨主佘素貞的丫環,但卻是她黃梅戲舞臺表演的起點。為此,她觸犯了族規,差點被捆起來淹死,可她卻沒有放棄這條已然邁出第一步的道路,繼續參加黃梅戲班的演出活動,終至離開家庭,從桐城唱到懷寧、樅陽等外縣,唱到當時的省會安慶。
據有關資料記載,她于1947年底避走南京學習京昆藝術與歌舞,不知情者說她此時失蹤了。其實,在她避走途中,由她的祖父護送,曾路經秋浦,在秋浦河兩岸和殷匯鎮上唱了三個月的黃梅戲,在嚴鳳英短暫的黃梅戲生涯中,她的這段避走秋浦唱黃梅的故事鮮為人知。
1947年10月,17歲的嚴鳳英憑借靈雀般的歌喉和輕盈舞姿吸引了秋浦兩岸的百姓,深受大伯大嬸們的喜愛。嚴鳳英是隨她的師父程積善(貴池晏塘人)來到秋浦的,當時搭班唱戲的還有銅陵的桂月娥、桂天賜,殷匯的宋再春、洪連梓等老藝人。先在高坦一大地主的后花園搭臺唱,后在灌口祠堂里唱,據說在唱《槐蔭別》時,嚴鳳英來了例假,被廣大的秋浦觀眾諒解后,又深為沒有看到嚴鳳英“別夫上天”的精彩表演而惋惜。最后在殷匯老街蘇家當鋪大屋唱,據說當時票價僅為三角一張(舊幣)。
嚴鳳英在秋浦河兩岸前后共唱了三個月,不僅藝高,人也好,肯結人緣,在秋浦唱戲時,每到一處,還和房東結了干媽干嬸。據還健在的八旬老人韓發祥回憶,嚴鳳英在殷匯唱戲時,恰逢他結婚,新婚之夜,嚴鳳英還和當地小姐妹們一齊鬧新房,大伯、大嬸們親切地喊她“小嚴”或“紅六”,她口口聲聲答應得親嫡嫡的像親生女兒一樣。
隨著舞臺實踐的不斷豐富,嚴鳳英的表演藝術水平迅速得以提高。她本來就有較好的演唱天賦,又虛心向前輩藝術家學習,她回憶道:“我到安慶想把戲演好,就努力學習。那時學表演,主要靠觀摩,看老前輩在臺上一舉一動怎么做,我就一點一滴記在心里,然后照葫蘆畫瓢搬上舞臺。因為我是女性,演旦角戲的動作要細膩些,像是那么回事,觀眾看得很有味,反映說嚴鳳英的‘小做‘很好。”正是憑著這種學習精神,嚴鳳英在表演藝術上嶄露頭角。
然而,在國民黨反動派統治的黑暗社會,藝術上嶄露頭角的嚴鳳英非但沒有得到扶助,反而遭到摧殘,她被迫一次次地離開她鐘愛的舞臺,流落各地,無家可歸。
一代宗師
1946年,嚴鳳英來到安慶市,先在群樂劇場演出,以《小辭店》、《游春》兩曲戲轟動安慶。
1948年,社會動蕩不安,不滿20歲的嚴鳳英流落到上海,解放前夕又輾轉到南京。為生計所迫,嚴鳳英易名嚴岱峰,先在舞廳伴舞,后結識京昆世家甘貢三之子甘律之,學唱昆曲《游園驚夢》等。嚴鳳英對京昆藝術的刻苦追求,為后來她在黃梅戲中的精湛演技奠定了良好基礎。
1951年,嚴鳳英重返安慶舞臺,繼續在“群樂劇場”演出(后改名為“勝利劇場”),黨派干部和新文藝工作者幫助改戲改人改制,使她“接觸新文藝思想”,除演出傳統劇目外,還配合土改、反霸、抗美援朝、宣傳婚姻法等。
1952年夏,她參加了安徽省暑期藝人訓練班,認真學習了中央人民政府《關于戲曲改革工作的指示》,思想變化之更大,“舊社會把我當成草,新社會把我當作寶”。解放前苦難的經歷使她對共產黨、對新中國充滿了感情,從而也激發了她積蓄已久的藝術創造熱情。同年,她應邀到上海演出,她在戲中所塑造的角色,情感真摯,性格鮮明,唱腔優美動人,演出獲得了極大的成功,嚴鳳英也因此被上海觀眾譽為造詣很深的藝術家。
1953年嚴鳳英調入安徽省黃梅戲劇團。
1954年的華東區戲曲會演,是嚴鳳英事業走向輝煌的重要一步,這次匯演直接為1955年電影《天仙配》拍攝奠定了基礎。隨著電影的播映,黃梅戲從安徽省的一個地方小劇種,變成了全國皆知的劇種。
從1953年到1965年,她的表演藝術水平也不斷騰躍,既形成了獨自的風格特色,又代表著當時黃梅戲表演藝術的最高水平,并對劇種風格的形成發生了重要的影響作用。13年間,嚴鳳英演出了50多個大小劇目,尤其在《天仙配》、《女駙馬》中塑造的七仙女、馮素貞的藝術形象,已成了她的代表作,也是黃梅戲中的珍品。
嚴鳳英的唱腔亮麗沙甜,委婉動聽,韻味濃郁,吸收京劇、越劇、評劇、評彈、民歌等唱腔之長,將它們融會貫通,自成一家,譽為“嚴派”,廣為流傳。在短暫的藝術生命中,嚴鳳英主演的大戲有20多個,小戲近30個,此外還拍了3部電影,曾多次與王少舫一起為黨和國家領導人毛澤東、劉少奇、周恩來、朱德等同志演出,被田漢同志譽為“黃梅戲里的梅蘭芳”,被國人稱為黃梅戲的“一代宗師”。
宕跌情感
一段沒有結果的情感
嚴鳳英的男友是安慶軍區的業務骨干王兆乾。王兆乾住在伯父家,他的伯母是德國人,伯父有錢。
王兆乾和嚴鳳英是一起學跳交誼舞認識的。王兆乾是個很有才氣的人,1947年在大別山時,即開始搜集民間音樂和黃梅調。1949年9月,將《王貴與李香香》改編為黃梅調上演,首次為黃梅戲改革探索了道。他是《黃梅戲音樂》的作者,50年代即開始研究“儺戲”。
1953年,嚴鳳英隨安徽省黃梅戲劇團到南京演出《打豬草》,帶了禮物,想去甘家表達謝意。王兆乾不讓她去,但嚴鳳英堅持要去。“王兆乾就悄悄跟著去了,還碰見了甘律之。嚴鳳英挺大方,給他們互相介紹。但王兆乾沒睬他,甘律之跟他握手,他也沒握,嚴鳳英介紹甘律之時說,這是我過去的朋友,又一指王兆乾,說,這是我現在的愛人。說得很清楚了。但是,怒氣難抑的王兆乾還是當場打了她一個耳光。”說起嚴鳳英的這段經歷,吳瓊很是感慨。個性剛烈的嚴鳳英不堪受辱,堅決與王兆乾分手了。
這樣以后,兩個人就分手了。50年代初,嚴鳳英生下第一個兒子王小亞,小亞出生前,嚴鳳英曾托人帶信給王兆乾,說孩子要生了,但王兆乾沒去。嚴鳳英的師姐、在黃梅戲電影《天仙配》中扮演“六姐”的張萍評價嚴鳳英的特點是性格倔強。那時,嚴鳳英已經懷了身孕,上世紀50年代初,未婚生子要背負巨大的社會壓力,但嚴鳳英并不在乎。
一次無疾而終的婚姻
嚴鳳英為生計在南京舞廳唱歌時,認識了當時南京有名的“甘家大院”的三少爺甘律之。南京甘家,居南捕廳100多年,從抗戰始至解放后,梅蘭芳等多位梨園英華都是甘貢三的座上賓,嚴鳳英曾經在甘家居住,學習“京、昆”藝術。
甘家的三子甘律之不僅老生、小生都能唱,還拉得一手好京胡。1950年春,他與幾位名票發起“友藝集”京劇茶座,認識了正流落南京的嚴鳳英。“友藝集”活動中,嚴鳳英出演過《御碑亭》等戲,她曾與甘律之合作《梅龍鎮》,扮演李鳳姐,獲得好評。1951年,嚴鳳英回安慶,甘律之為她購置行頭,支持她重登黃梅戲舞臺。1953年夏,嚴鳳英隨安徽省黃梅戲劇團到南京,在南京大戲院公演《打豬草》,為感謝甘家的幫助,她買了許多禮品去看他們。
兒子王小亞出生時,陪伴在嚴鳳英身邊的是甘律之,王兆乾只是發來一封電報,祝母子平安。1954年,嚴鳳英和甘律之結婚了。“這次婚姻有報恩的成分,畢竟甘律之給過她很多幫助,而且當時甘的境況也不好。”吳瓊說。甘律之在嚴鳳英同事的眼中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。“剛和她住到劇院這邊的時候,見人就鞠躬,別人都很不習慣。他很有修養,不像從底層生活上來的人那樣大大咧咧的。”甘律之在那個時代每況愈下,他到合肥做生意,但很不成功,嚴鳳英演出了《天仙配》,在安徽省內聲名日起、蒸蒸日上,兩人之間出現差距。再加上1954年以前甘律之有門房意識,嚴鳳英也受到傷害。1956年,嚴鳳英和甘律之離婚。
甘律之曾有回憶:“婚后,我與鳳英同去合肥,夫妻感情一直很好。以后我隨汪劍云(甘律之姐夫,梅派青衣)赴山東、河北一帶演出,夫妻分居。后因歷史原因,夫妻離異。盡管如此,離婚后鳳英還多次在朋友面前稱贊我為人忠厚,對她體貼關心,在藝術上對她幫助極大。”
最后的幸福
1956年下半年,嚴鳳英在排演《王金鳳》時認識了導演王冠亞,并與之結婚。時白林回憶說,嚴鳳英是個浪漫的人。下班時,經常看到她趴在三樓的窗口,等丈夫回家吃飯。王冠亞個性溫和體貼,婚后兩人感情很好。
無論事業還是家庭,這都是嚴鳳英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。評劇演員新鳳霞曾回憶說:“冠亞老實,對鳳英俯首貼耳,體貼萬分,是個模范丈夫,自和鳳英結婚以來,沒有給她帶來一點痛苦。但在鳳英生命最后一刻,他是遺憾的……”
1968年4月8日,嚴鳳英不堪在“文革”中受到的屈辱,服安眠藥自殺。她過世后,王冠亞一直未再娶。他把精力用在給嚴鳳英寫傳、拍傳記電視劇上。上世紀80年代紅極一時的電視劇《嚴鳳英》,就是他編劇的。
2013年4月16日早晨5點30分,王冠亞在合肥逝世,享年84歲。遵照王冠亞的遺囑及子女的意見,喪事從簡,家里沒有設靈堂,也沒有擺放花圈,不時有生前好友從各地趕來,送別這位戲曲界的泰斗。
被迫自殺
“文革”中,嚴鳳英被指控為“文藝黑線人物”、“宣傳封(封建主義)資(資本主義)修(修正主義)的美女蛇”,并被誣蔑為國民黨潛伏特務,屢遭批斗。
1968年4月7日夜,嚴鳳英不堪凌辱,自殺身亡。
平反昭雪
1978年5月23日,中共安徽省委宣布為嚴鳳英平反昭雪。同年8月21日,省文化局舉行了嚴鳳英骨灰安放儀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