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鸚鵡曲·都門感舊》鑒賞
原文
都門花月蹉跎住,恰做了白發傖父。酒微醒曲榭回廊,忘卻天街酥雨。
〔幺〕曉鐘殘紅被留溫,又逐馬蹄聲去。恨無題亭影樓心,畫不就愁城慘處。
賞析
“都門花月蹉跎住,恰做了白發傖父。”起首的這兩句,定下了全曲的基調。京城是繁華風流的象征,“都門花月”,無疑在詩人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。然而,曲中卻以“蹉跎”二字作為“花月”的同位語,蹉跎造就了詩人的“白發”,使他這個南方人“恰做了”北方的老蠻子。詩人有意突出了“白發傖父”與“都門花月”的不調和,是自嘲,更是一種深深的自責。
三、四兩句,是“都門感舊”的掠影之一。這里的“曲榭回廊”同“天街”絕緣,可見是“狹斜”即青樓內的建筑。“酒微醒”而“忘卻”,說明沉湎之深。借用韓愈詩句入曲,既以“天街”照應“都門”,又隱現了“天街酥雨”所當的早春時令。在青樓中醉酒度日,既忘卻了身處的空間,又忘卻了時光的流逝,這就為“花月蹉跎”作了形象的注腳。
〔幺篇〕的前兩句,是“感舊”的掠影之二。從“紅被”這種香艷的表征來看,這一切仍發生在妓院之內。夜宿平康,紅被留溫,卻被晨鐘喚起,不得不急匆匆上馬入朝承應公事:這頗使人想起李商隱《無題》詩中“嗟余聽鼓應官去,走馬蘭臺類轉蓬”的句子。放不下利祿功名,遂不能充分享受“花月”之溫馨;但在功名事業上又不能深愜己愿,平步青云,不過是“又逐馬蹄聲去”:這種矛盾的處境,成了“花月蹉跎”詮釋的又一補充。
末尾兩句,才真正屬于“感舊”的感想。詩人悔恨自己沒有在京城題下很多詩歌,因而未能將自己的愁情充分表達出來。這其實是說自己在“花月蹉跎”的生活中,一直沒有機會為內心的思想感情定位。“亭影”、“樓心”的飄憶與“愁城慘處”的斷評,表現著一種既留戀又追悔的復雜心情。
生活中常有這種情景:明明是誠意的懺悔,但在懺悔的內容中又不自禁地流露著“剪不斷,理還亂”的向慕。該曲中多為閃現的意象,自嘲自責而又陶然于前塵舊影之中,也屬于這樣的表現吧。
馮子振簡介
唐代·馮子振的簡介
![馮子振](/d/file/p/78e8192bde76cb03e42bc6061533affe.jpg)
馮子振,元代散曲名家,1253-1348,字海粟,自號瀛洲洲客、怪怪道人,湖南攸縣人。自幼勤奮好學。元大德二年(1298)登進士及第,時年47歲,人謂“大器晚成”。朝廷重其才學,先召為集賢院學士、待制,繼任承事郎,連任保寧(今四川境內)、彰德(今河南安陽)節度使。晚年歸鄉著述。世稱其“博洽經史,于書無所不記”,且文思敏捷。下筆不能自休。一生著述頗豐,傳世有《居庸賦》、《十八公賦》、《華清古樂府》、《海粟詩集》等書文,以散曲最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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